赵燚暂时接替蒋招娣的工作,下面不时的有消息汇总过来。
知道的越多,赵燚就感到越心惊。
最初案发的城市,一直没有放弃追查这个凶手的下落,取了一个代号,割喉者。总结出凶手的作案规律和特点。
首先,时间上很固定,死者的死亡时间都是半夜、凌晨左右是割喉者作案高峰时期,尤其为后半夜,极少有死者是前半夜遇害。
第二,就是手法极其的残忍特殊。女性特征被割掉不知去向,这一点尤其令人发指。只有极少数似乎因为凶手看不上,会被抛弃在尸体周围,其余都寻找不到,就算功勋警犬对此也毫无办法。
第三,凶手的身份不明,唯一确定的就是身手很好,反侦察意识极强。在曾经抓捕这个凶手的时候,最接近成功的一次是布下了天罗地网,将凶手围困在一个超市的地下停车场,可惜最后的结果仍然让凶手跑掉了。根据停车场的监控,凶手似乎是一个微胖矮小的中年人。
凶手几次偶尔的惊鸿一瞥,身份都是一个谜,到现在为止,也不能确定它是男是女,是胖是瘦,这才是它最狡猾的一面。
当然,好消息还是有的,割喉者的不断作案,自然会留下讯息,通过排查,和大量的工作之下,南方同行们仍旧圈定了大致的范围,嫌疑人足有三四十位,这些人当中究竟是不是真凶,仍然是一个未知数。
人数太多,导致了一个结果,那就是无法做到一一的监控,只能做到重点排查。
厚厚的档案中,重点标注出了几个人。
一位国内知名的医生,他经常受邀到各个城市的大医院进行专家会诊,巧的是,每一次,凶杀案发生的时候,他正在这座城市当中,他是外科手术的一把刀,技术精湛,对人体的构造有相当的了解,他是孤身一人,曾经调查过案发当日时他的行踪,因为是独自一人,所以很难证明他究竟在干什么。目前为一号嫌疑人。
一位时尚界的二流化妆师,他的工作变换频繁,要么为三流的艺人化妆,要么出席中低档的演出,为表演者上妆,在三年前受雇于马戏团,成为马戏团的固定化妆师,巧合的是,第一次的割喉者出现,正是这个时间,很巧。目前为二号嫌疑人
其中,马戏团的所有成员同样也有嫌疑,因为,每一次凶案发生的时候,要么这个马戏团就在该市演出,要么就在临市演出,距离总不会超出一百公里,单从距离上来讲,他们也摆脱不了嫌疑。因为经费有限,他们住宿的条件一般,几乎选择的都是过道没有监控的中低档次的酒店。
还有一对父子,同样有重大的嫌疑,年纪十四五岁的男孩居然早早辍学,他的父亲带着他在各大城市流浪,偶尔还进行野外生存训练,可以说这对父子的身手都不错,远超普通人的灵活,他们的行踪诡秘,偶尔有现身,都是出现在发生凶案的城市中,这也是他们被列为嫌疑人的重要理由。目前分别为九号和十号犯罪嫌疑人。
……
林林总总,每一个嫌疑人的分析都摆在赵燚的面前,可见,南方的同行们为了抓住凶手,可以说是呕心沥血做了海量的工作。
当然,这些人之所以能够被怀疑,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就是他们都是通过飞机、火车,这样需要实名登记的方式进入的城市中,通过对比结果筛选出来,然后再进行条件复位,列为了重大嫌疑人;不排除的是,嫌疑人同样可能通过不记名的方式,例如汽车、私家车等方式进入城市中,这样一来,范围更大。
赵燚托着下巴思考着。
忽然,他想到了一个突破点。
那就是既然昨天晚上已经将这个凶手打伤,那是不是可以缩小一下这个嫌疑人的范围?
如果伤势存在的话,无疑拥有重大的嫌疑。
现在最重要的目的是控制恶性案件的再发生,赵燚觉得很有必要走访一圈,这样可以节约不少的警力。
时间倒是还来得及,现在不过是中午,按照一般的作案规律,夜晚才是凶手活动的主要时间。
案情重大,每一天都需要碰头会,下午三点左右,骨干人员基本都到齐了。
休息了几个小时的蒋招娣精神好了许多,正襟危坐的在主位上,听着各方面汇报的情况。
“在上游发现了痕迹,可以判断,当时凶手正是在这里上岸,然后杀害了那位女性清洁工人,凶手选择的地点很巧妙,那一片区域并没有监控,我们没有更多的消息。”
“尸检报告在现场并没有发现除受害者之外的血液样本,凶手极其小心,现在正在对死者进行更详细的检查,希望可以有更多的发现。”
“一号嫌疑人昨日下午在市人民医院进行了专家会诊,之后进行了为期五个小时的外科手术,结束时间为晚上九点,手术种类为心脏搭桥外科手术,病人为十七岁的心脏病女孩。手术结束后,一号嫌疑人回到医院方面安排的宾馆休息,夜里时间段记录空白……”
汇报人只是很客观的叙述着这个情况,从感情上来讲,任何人都不愿意怀疑一位医术高超的医生,但是看到一张张受害者凄惨的血腥照片,他们立刻就抛开了这样的感情,他们恨不得立刻就抓到凶手,将凶手绳之以法。
“二号嫌疑人在跟着演出结束之后,就去了酒吧,酒吧的人员嘈杂,我们跟踪的人员一不小心就把人跟丢了……”
这名汇报的人羞愧的低下头。
如果二号真的是凶手的话,那么凌晨的女性清洁工的死亡,他同样要付上相当的责任。
蒋招娣皱了一下眉头,倒也没有责怪他,想来跟踪的人员也是不愿意看到的这个结果的。有些事情做了不一定就能够做好,酒吧那样的地方,鱼龙混杂,人数众多,声音震得耳朵发麻,灯光晃得人眼晕,跟丢了其实一点也不奇怪。
“马戏团的成员在演出结束之后,分成了两部分,一部分在场地看守着道具,另一部分人,则去了旅店休息,我们的人并没有发现他们有外出的迹象,一直到今天早上,才有人外出买早点。二号嫌疑人,在七点从外面回来。”
看起来马戏团的一切情况很正常,唯一不太正常的就是那个编外人员的化妆师出去过,并且是夜不归宿。
单单看到这里,似乎是二号嫌疑人化妆师的嫌疑最大,但是南方的同行们不是笨蛋,之所以没有抓捕他,是因为没有证据。对这样的凶残的罪犯,仅仅确定身份是不够的,必须要彻底根除这个毒瘤。
“……”
一个又一个嫌疑人的行踪被摆在了众人的面前,所有人都在画着他们认为其中需要注意的疑点,群策群力,不放过任何的疑点。
“九号嫌疑人他们父子昨天的到了J市附近的台山,选择的是一条无人攀登的道路,进行了攀岩训练,因为我们的准备不足,在上山不久之后,就把人追丢了。”字里行间,都能够感觉到追踪人员的郁闷,他们这一组是最辛苦的,因为这对父子从来都不走寻常路,追踪人员跟在他们的后面极为的辛苦。
台山距离J市只有二十公里不到的样子,这对父子如果是凶手,完全有作案的时间。
“……”
“下面谁有工作思路,大家一定要畅所欲言。”
蒋招娣听着,综合着各方的意见。
一个又一个的方案提了出来,被大家一起推敲着其中的可行性,更多的是,对晚上的布置抓捕,受到凶手的直接挑衅,可以说在场的人都窝着火。
“我有一个建议。”
赵燚举手示意有话要说。
蒋招娣点头同意。
他提出的建议就是检查所有嫌疑人的肩膀,看看是否有枪伤。
这个建议一提出来,就遭到了南方同行的极力反对。
“我反对!这样做会打草惊蛇!能否百分百的判定凶手的肩膀上一定中枪?如果没有中枪的话,咱们这么做是不是会让凶手发现我们在监视他,从而彻底隐藏起来,不再犯案,那么我们不光前期的工作做了无用功,更是无法为那些受害者伸张正义!”
这是他们最大的担心。
众人的视线落在了赵燚的身上,赵燚很平静的看着陈东:“你能不能确定子弹击中了他的肩膀?”
陈东很认真的想了想,回忆了一下当时的画面,点点头:“应该能够确定击中了他,因为当时他惨叫了一声,声音有些怪异,听起来像是一个男人的嗓音,有些尖锐的。可惜他的动作提前了一步,如果慢上一步,我就能够抓住他了。”
陈东的脸上全是惋惜,当时是这个凶手和陈东一交手,凶手占据了上风,但是仍旧寻求了退路,陈东开枪晚了一步,凶手跳水的瞬间被击中了,可以说,棋差一招。
“既然陈东可以肯定,那我觉得现在是确定嫌疑人的最好机会!医院至今没有得到有人处理枪伤的消息,这说明,他肯定自己处理了伤口,如果我们再耽搁下去,这个很有力的证据说不定会消失,现在是最好的机会!”
赵燚越想越觉得,这是一个不错的判断方法,他相信陈东,陈东虽然平时看起来不着调,但是这段时间接触下来,发现他对工作还是相当负责的。
下面的人议论纷纷,南方的同行他们讨论了一下,然后才说道:“这个决定我们保留意见,最终做主的还是你们。”
蒋招娣权衡了片刻,果断的说道:“我们必须要缩小侦查范围!就按赵燚说的办,检查每一个嫌疑人的肩膀,看看是否存在枪伤。只是这个方法要注意一下,避免凶手狗急跳墙。”
这是在场所有人的担忧,因为如果凶手知道自己暴漏了,一定会在围捕中疯狂作案,临死前拉个垫背的,这样心理毫不出奇。
一条条的检验方法很快的出炉了。
重点嫌疑人,组成了最精干最能打的成员,作为检查人选,防止嫌疑人的反扑。